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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识意之变

他二人又说了些闲话,钟上元就回了房。

他经历这些事,一波三折,此时回了自己府邸,已然有些精疲力竭,躺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十分香甜,翌日醒来浑身上下神清气爽。钟上元用无相水将自己一身上下洗刷了一遍,换了件衣衫,又将璋和道人的魂魄给放了出来。

无了之前那片碧绿灵叶护住神魂,璋和道人显得浑浑噩噩的,过了许久才清醒起来。

钟上元只是默默坐在边不说话,璋和道人清醒过来后环视四周,见坐在一旁的钟上元,已是明了如今是什么情形了。

他揖了一礼道:“多谢张道友护持我这一缕残魂,让我免遭那妖女毒手。”

听钟上元说起之后的事,璋和道人感慨道:“只怪我自己贪心,事到如今也是咎由自取。”

钟上元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道:“道友接来下如何打算,是转投神道还是转世修行?”

璋和道人苦笑道:“神道修行如今难如上天,至于投胎转世,我这点修为,当是会有胎中之迷。”

钟上元一时沉默,室内又陷入沉寂。

许久之后,钟上元见璋和道人一改之前的模样,爽朗笑道:“这本是我自家之事,如今倒是让道友笑话了。我铜雀山在博陵城中有处铜雀观,还要劳烦张道友将我送过去。”

钟上元知晓璋和道人该是自己有了计较,便应了下来道:“这两日我若是得闲,便将道友送过去。”

复又将璋和道人的神魂收到自己袖中,钟上元对他半是同情半是鄙夷。

璋和道人如今这般境地,其实也只能怪自己利欲熏心,但这却又是无可避免之事。

为了道途,人人都需奋力前争,尤其是那些寿数将近却又心有不甘的,愈发深陷其中。

与天争命,结果往往便是大道门前做祭场。

静坐片刻,素琴便来道有个自称王老三的人来拜访。

钟上元让素琴先将王老三请到正厅,自己随后便去。

昨日从水府宝库出来后,他自顾不暇,也没空去理会王老三如何逃出生天,两人树倒猢狲散,各奔了前程。

他虽知道王老三或许会找上门来,谁知他动作竟这般快。

钟上元到了正厅时,却见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道人正坐在厅中喝茶。

那人生的一副好皮相,面如冠玉,眉如利剑,目似朗星,穿着一身蓝白八卦云纹道袍,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钟上元仔细盯着他面目看了片刻,隐隐觉得与王老三的确有几分相像,但那人一身气机却与王老三截然不同。

见钟上元站在门楹处盯着,王老三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道:“张道友这处果真是栋好宅子,闹中取静,布置雅致,怕不是要好几千两雪花银。”

钟上元拱手笑道:“左不过是凡尘俗物,不过我原想王道友该是会离开博陵,谁知道友竟有这般改头换面的本事。”

王老三揶揄道:“我那农汉打扮黑了些,道友一时认不出也是正常。”

他二人分主客坐下,钟上元问了些他离开水府之后的闲话,才问道:“道友今日寻我,怕是还有事吧?”

王老三不与他客气,点头道:“的确如此,我在那老龟藏宝之中得了一物,还想请道友一观。”

言罢他自怀中取出一卷褚黄绢帛,递了过去。

接过那绢帛,钟上元徐徐展开,却见绢帛展开时金光波动,晃人眼目,待金光熄灭,那绢帛之上现出一副舆图来。

那舆图虽说不是全貌,且许多地方还有破损痕迹,钟上元一眼看去,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问道:“王道友,你可知这幅舆图上是什么地方?”

王老三摇头道:“最初拿到时我一无所知,但展开之后,便知此处名为琅庭。”

钟上元闻言心中一惊,眼眸凝住。王老三见他面上神色凝重,便知晓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倘若钟上元不曾在张尘口中听过这个地方,他应该是同王老三一样,拿到这舆图,看到其中内容的第一眼就该知道这舆图之中对应的地方是什么。

这不是什么好事,拿这舆图来说,他二人以前是从未见过这等事物,而王老三识意之中突然便多了对琅庭的认知,这是被改变了识意的结果。

这也由不得人不怕。

照理来说,识意之中突然多了这些东西,王老三必然会知晓此物不简单,即便不是他人做局下的圈套,真是那老龟得到了前人异宝,也不该就这样给自己观看。

他二人虽说一起经历生死,但到底不是结交许久的旧识,钟上元心里就有些气恼。

他说话就有些不客气起来。

将绢帛还给王老三,钟上元道:“王道友,你得了这藏宝舆图是件好事,何必要拿到我这里来显摆?”

王老三被他这话一刺,当即觉得自己识意之中有些东西要冒了出来,但很快就有平息下去了。

钟上元看他面色恍惚,以为他中了什么邪术,很是戒备地盯着他,谁知不过几息的功夫,王老三就又恢复如常了。

王老三苦笑道:“张道友,我的识意似乎被人做了手脚。”

能在他人识意之中做手脚,最次也是元神真人的修为了。

在他人识意之中做手脚总是有目的的,钟上元略一合计便知那一幅绢帛舆图之中改换识意的手段应该是一直留存其中的,王老三得了舆图来找自己这事才是被人动了手脚。

若有人想要自己知道琅庭的事,如今唯有张尘一人。

“罢了,道友也是无心,怎敌得过他人有意。”钟上元知道怪罪王老三也是无用,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只是这个让王老三来送舆图的人究竟还有没有后手,在王老三识意之中是否还做了什么手脚,以他们如今的修为,不到了触动的那一刻,那是万万不知晓的。

钟上元正色道:“这舆图之事暂且到此为止吧。这地方我也是昨日才有所耳闻,我胆子小受不得惊,道友以后莫要再拿此事来烦我了。”

王老三闻言笑个不停,道:“若说道友胆子小,那道友何以敢独身一人往妖妇水府中去。那两个青皮夜叉虽是异种本事却不大,道友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

钟上元不想再去提雪雪夫人这件事,他已是想了明白,自从自己到了博陵就被人盯上了,想逃是逃不开的,倒不如想个办法给自己挣条活路。

端起青瓷茶盏呷了一口,钟上元打趣问道:“道友如今怎么称呼?”

王老三闻言正色起来,看着还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贫道法号不缺,道友不如唤我名字宁钧,也亲近些。”

说完这话,王宁钧装出来的一本正经又垮塌下来。

“家师怪癖,自报家门时总要我正经一些,让道友见笑了。”

钟上元被他逗笑:“道友有师承吗?我观道友使的好像是雷法。”

王宁钧抛给他一个识货的眼神,笑吟吟道:“我学的是神霄道的正统雷法。”

钟上元对神霄道略知道一些。神霄道是运使五雷法的道派的合称,其等皆是出自同一人门下,虽有分化,各持真道,但仍有道宗主事。

神霄道兴盛在许久之前,虽然家大业大,但一夕之间就没落下去,渐渐就被时间洪流淹没了。

“神霄道没落已是很久了,现如今修行五雷法的人大多有术无法,或是得了些残章。不缺道友似乎是得了真传?”

他不过随口一问,不曾想王宁钧只是迟疑片刻便道:“我入道修行的的确是神霄道的真传,我恩师是神霄道一脉的道宗。”

钟上元见王宁钧说得直白,仿佛他与自己是相交多年推心置腹的好友,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仿佛是看出钟上元心中想法,王老三道:“道友心中所想我亦是有所知,无非是我二人相交时日不长,且道友对我也是一无所知,我却将这种隐秘之事告知道友,显得我别有所图。”

钟上元不置可否地点头。

王老三叹气道:“我自修道以来,并无多少同道好友,但水府一行,道友品行端正,让我觉着是个可交之人。”

这话说的钟上元颇为受用,他自认为自家品行亦是端正,向来不做有违道义之事。

但他仍道;“那这又与我有何干系呢?道友心中所想,若是自己心中一厢情愿呢?”

“那我今日登门拜访,道友便不会邀我入内,而是直接回绝了。”

钟上元听完一声冷哂:“那不过是我为人处世的礼数罢了,你与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毕竟同经生死,我总不能让你面子上不好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相当不留情面,若是假心假意之人,此刻纵然不会翻脸,但也不会再久留。

但若是真心结交,必不会因这等借口而退却。

果然王老三放声笑道:“张道友莫要再开玩笑了。”

未等钟上元回话,他道:“你若是要继续试探,那大可不必,我王宁钧与人相交全靠真心,你既不愿,我自然不会再来打搅。”他说这话时,自有一股风流气度,隐隐有名士的风骨。

钟上元拱手道:“道友见谅,非是我不愿与道友相交。但道友看这舆图之事,便知道我身边没什么安宁的时候。”

王宁钧摆摆手:“道友行事谨慎是好事,无需向我赔礼。且道友先前所问我识意之事,我至今还有一丝疑虑。”

“他之识意确实是被改换,但却是小事。”王宁钧话音落地,却听得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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