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辣烈之中还含着一丝的苦涩，莫不是其中还用蛇胆浸泡过不成？”陈一凡问道。
哈图克点点头道：“年前在这山中碰到一条丈许长短的蟒蛇，便杀了，这蛇胆便留着泡了酒。”
两人就着牛肉干，边聊边喝着酒。洞外狂风肆虐，洞内也是阴寒之极。可两人却是喝得满头大汗，如置身三伏天一般。
这一坛酒喝完，已经是日影西斜。哈图克又跑到山洞里面抱来一捆麦草，铺在地上。两人便坐在麦草上，闭目打坐起来。
陈一凡行功两个周天，睁开眼来时，洞内已经漆黑一片，向外望去，月光如水，清冷冷地洒在银白的雪地之上，更显得山中树影婆娑，雪林幽静。
哈图克此时正站在洞口。
陈一凡站起身来。
哈图克听到声响转回身道：“兄弟，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陈一凡点点头。两人收拾好行装，滑着‘雪板’，向那处岗哨而去。
不多时来到那处岗哨近前，两人将‘雪板’藏好，展开轻功上了古松之上。此时已是亥正时分。
两人等了没多久，就听到那名叫做查干巴日的哨兵叫道：“伊勒德大哥，你们可总算来了。兄弟我快冻僵了。”
只听另一个粗犷的声音有些抱怨道：“查干兄弟你还抱怨，这后半夜可是冷得能够冻掉命根子，老子却是趟上了这个鬼差事。”
查干巴日笑道：“这却是怨不得兄弟了。好啦，就不跟伊勒德大哥你多絮叨了，兄弟我得下去暖和暖和了。”
陈一凡二人看四人交接完毕，那叫做伊勒德的瓦剌兵看着查干巴日下了山崖，又骂了几句，才没好气的裹着棉衣，蜷缩在岗哨之中。
这时哈图克看向陈一凡，点点头。突然身形飞起，如飞燕投林，一下便飞到了岗哨之上。
伊勒德听到风响，睁开眼睛便看到哈图克如狼般的眼神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他想大叫，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来，随后胸口传来一阵撕裂的刺痛感。他低下头，便看见一把在冷月下闪着银光的弯刀正从自己的胸膛拔出。
伊勒德颓然倒下的时候，双眼有意识中最后看到的一幕，便是自己的同伴那一双惊恐，却早已经凝固的目光正望着自己。
哈图克手起刀落，两把弯刀将两个瓦剌哨兵解决。随后穿上了伊勒德的外套，对陈一凡说道：“兄弟，你小心着些，看着时辰。若事不可为，千万莫要强求，回来咱们再商量。我便在这里等你，也好有个照应。”
陈一凡点点头：“有劳哈大哥了。”
“自己兄弟，说哪里话。陈兄弟，你还是将旁边这鞑子的外衣套上。我担心下面还有岗哨。”哈图克边说着便将那死不瞑目，满脸惊恐的瓦剌兵的外衣扒了下来，递给陈一凡。
陈一凡点点头，穿戴整齐，顺着绳梯向下而去。
这崖顶距离谷底有百丈高下，陈一凡是有不凡功夫在身的人，自然不会如那些瓦剌兵一般一级一级的向下爬。
哈图克这时伸着脖子向下看去。只见陈一凡突然松开了抓住绳梯的手，身子如流星飞坠而下。下到十丈远近的时候，只见他双手一拽绳梯的绳子，身形竟似乎不受下坠的冲力影响，轻飘飘的挂在绳梯之上。
哈图克见状心中大为赞叹。这若是普通人下坠到十几丈，即便是抓到绳梯，由于身体惯性的冲力，也必然会使得胳膊骨断筋折。似陈一凡这般飘然自若，哈图克清楚，这是陈一凡一直运转体内真气，运用轻功配合才能完成的。
只是这看似容易，江湖中能办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
不过见到陈一凡这般举重若轻，哈图克一颗心倒是放下来了。
只见陈一凡一下十几丈，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陈一凡此时距离崖底只有二十丈远近，这一路过来，发现绳梯附近每隔十几丈便有一个人工凿出的平台可供休息。毕竟瓦剌兵可不是一身武功的江湖高手，这百丈的悬崖，若是让他们一口气上下，那八成要摔落崖底，跌个粉身碎骨。
陈一凡此时一手抓着绳梯，低下头向下看去。只见在绳梯下果然有两个蒙古包，想来是守卫绳梯的卫兵。
陈一凡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了身下十丈远近的那处平台。突然一松手，身体迅速飞落而下，快要到达平台所在的高度时，他伸出手轻轻拽住绳梯，右足在绳梯上轻轻一蹬，飞身落在了平台之上。
陈一凡冷笑一声，足尖一点地面的积雪，飞身而起，斜向下飞驰了过去。只见他身形如山中苍猿，身在空中，手臂轻轻一抓崖壁上的松枝，身形便又飞出去几丈远近，如此几次后，陈一凡轻轻落在了雪地之上。他向后看了看，此地正在那湖边，距离那处绳梯所在已经是十几丈开外了。
陈一凡见四下无人，趁着山底四周崖壁挡住了天上的月色，专捡阴暗之处落脚，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鞑子营丈的外面。抬头向里面看去，灯火通明，军营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有来往的巡逻队。
陈一凡心道：“好在哈大哥想的周全，给我披了这么一件鞑子棉袄。”他抬头看了看天，月光清冷，几朵浮云在空中游弋，似乎快要遮挡住那月光。
陈一凡心中一动，飞身形抢到营帐边缘处的一个蒙古包的阴影里，探出头向着中央处瞭望。
那里有一个特大号的营帐，想来必是鞑子高官的所在。只不过那里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如同一片白昼。更有士兵两侧把手，巡逻兵盏茶功夫便从营帐旁经过一次。当真是防守森严。
陈一凡不禁皱了皱眉。
便在此时，突然天空黑暗下来。他抬起头，原来那几片浮云正好将清月遮挡。
“好机会！”陈一凡心中暗道。身形突然便消失在了原地，当真如午夜鬼魅一般，在瓦剌营帐之间来回飞驰。
只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大账左近。此时浮云将离，明月待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