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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思维之海(上)

思维之海,这个名词听起来就很奇怪,思维怎么会以海洋的形态所展现出来呢?这本应当是一种无定形的东西,自然也不存在实质之说,在这之上就更无需妄论其是否能够化为海洋了。可在小涅被迫将自我遁入这虚无缥缈的世界后,第一步到达的就是这里。在巴风特口中,任何的情绪波动最终都会表现在这片宽阔无垠的海洋之上。可鉴于小涅的自我已经深入了自身的精神,整个人现在应该是无意识的状态,在这样的前提下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这片海洋现在是如此的死寂并毫无生气。

就算能在深海里自由自在的呼吸,甚至可以像鱼儿一样活动自如。可过深的海洋依然给人一种紧张到极致的压迫感,这就是小涅现在最直观的感受。不管这是因为人类本身就是来源于陆地的生物,对海洋有着天生的不适性,还是说现在的环境对小涅来说本是个充满了不安的环境。

按照巴风特所说,前往思维中其他区域的泉眼就应该在这片思维之海的最底层。为此小涅不断地深入海底,随着愈发的深入这片了无生机的海洋,周围的光芒就愈发的微弱,直到几乎融为黑暗。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小涅的身上,诡计之主用来搜寻她的紫光已经消失了有一会了,很明显它是不可能没有行动的。

就在这时,某个庞然大物像是骤然坠入水中一般,在这静如死水的海洋中掀起一阵潮涌。这海洋有些太过于静止了,稍微一点点的搅动就让置身其中的人有着非常明显的感触。小涅向后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形似剑鱼的生物从海平面之上坠入水中。这东西看起来像极了剑鱼,有着和其相似的流线型躯体以及强有力的尾鳍,可这生物的体型大到夸张,远远超过三到五米的限度。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条龙。

“快游,那是诡计之主的化身,它终于熟悉了你的思维之海了”巴风特低哑的声音急切说道,就算魔君再怎么模仿人类的声音,它的音色也像极了怪物,“我们必须快一点找到通往精神世界其他区域的入口才行,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为什么它一开始没有下海来抓我,”无需多言,小涅也很清楚那东西相当的不妙,“难道它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它对于你的精神世界来说是外来者,更何况它对你的侵蚀还没有到达那么深,”魔君很不耐烦,很明显它觉得这个问题和焦灼的现状没有关系,也起不到什么建设性的转变,“所以它要创建出一个在你认知里的生物,而不是无中生有,更何况它还要在这之中挑出一个最合适的。”

长达数十米的剑鱼在黝深的海水里翻转着身体,像是在熟悉着这环境和这具新身体,不过这样的热身只持续了数十秒。这只顶尖的猎食者很快就熟悉了现在的环境,并且发现了小涅的所在之地。

作为在生物圈中仅凭肉躯就能将游泳速度加速到上百公里时速的生物,即使是在有诸多魔法生物的玛蒂洛克薪世界的海洋,也算得上是顶尖的猎食者。而这来自地球的生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遥远的异世界,说来也和未来地球人所做的一些世界折越与生物实验密不可分。而这只由诡计之主的化身所变化为的剑鱼,很明显能轻易的发挥出远超通常生物的速度。随着这只巨大的顶级猎食者一次惊人的加速,气流和涡旋卷起的水泡,像是在海底以极快速度前进的弩炮弩枪般瞬间拉短了和小涅之间的距离。

“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些变身吗,这不是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吗!”小涅用尽全力向下方游动,一边四处张望好寻找有没有什么掩体或者遮蔽。

“那样幼稚的想法最好早点摒弃,你现在只剩自我还健在了,”数道法阵在小涅身上浮现,很明显这是出于巴风特的手笔,“你现在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魔君到底是如何做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还能如常施展魔法,说实话小涅并不清楚,不过巴风特作为一个施法者是绝对的可靠而且强力。数根紫色的缚锁从海底的礁石之中射出,向着那只笔直的向小涅迫进的剑鱼射去。无论是精度还是威力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剑鱼几乎没有闪躲的空间和余地,顺着那巨兽的身体和尾部,奥术缚锁将其紧紧缠住。

怪物般的嘶吼和低沉的话语从巴风特口中说出:“即使是化身也是神的一部分,真是一群从生下来就毫不讲理的生物,以我现在的状态来说拖不住很久。”

到底是巴风特谦虚了还是它过分夸大了对手的实力,即使是身负重伤被迫附身于小涅的巴风特,也依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就算是神之化身,其也没能在数十秒之内就成功的突破魔君的封锁。奥术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可巴风特完全没有显露疲态,它对奥术的运用已经趋于化境。可就算是可以凭着技艺在一时的交锋中占据上风,在这样的角力战里对于它来说还是有着压倒性的不利。奥术锁链支撑了数分钟的束缚,随即便被巨大的剑鱼挣脱。

即使只是数分钟的拖延,也足以让拼尽全力的小涅在这愈发深沉的大洋之中前进很远。而她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这片海洋并没有很深,实际上她已经接近海底了,透过黑暗还能勉强看到了无生机的岩石海底和矗立在这荒凉大地之上由礁岩构成的石柱。

可就在她面前,还有着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她现在总算明白巴风特口中所说的寻找到思维之海的最深处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巨大到完全看不到底部的圆形深坑就这样出现在这片平整并毫无生气的海底。过于整齐的边缘和内部那螺旋状的纹理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自然生成的产物,不过这里本就是在思维之海这样不讲道理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自然生成的说法。很明显,若要去寻找最深处,就没有第二个目标了。

“本以为会是个很麻烦的活,原来只需要前进就行了。”就在这时,一股锐利的杀气从小涅背后袭来,圣剑格兰尼尔旋即脱鞘而出。

剑刃的光芒照亮了一片海洋,凤凰之火不合理的在这幽深的海底燃起,小涅一个转身,对上的是超巨型剑鱼那像极了长剑的上颚,不过现在那东西说成是大号的攻城弩枪或许更为合适。圣剑的剑锋对上这怪物的上颚,在力量的对抗上小涅一下子就占了劣势,可她似乎是故意为之。交锋的火光以超现实的方式在这海底闪烁,小涅一个交锋之中被向后击飞,向下坠落。而她坠落的方向正是那深不可见的圆形坑洞。

“有本事就追上来吧,”小涅再次摆出起手式,击飞时给予她的加速度让她以自己完全达不到的速度迅速地坠入那深不见底的坑洞,“我会奉陪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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